第(1/3)页 【PVE主线:寻回安格隆】 【时间推进:起义爆发后第六个月】 【地点:努凯里亚-德什亚山脉-“剃刀峰”防线】 【视点人物:恩诺马奥斯(起义军副官/安格隆的导师)】 寒冷。 这是一种能够冻结骨髓、让血液流速变缓的绝对低温。 德什亚山脉的狂风卷着含铅的粗糙沙砾,像无数把看不见的钢刷,疯狂地扫过裸露的黑色岩石,发出凄厉、尖锐的呜咽声,仿佛无数冤魂在夜色中哭嚎。 恩诺马奥斯趴在冰冷的悬崖边缘,身体紧紧贴着冻硬的地面。 他用力裹紧了身上那件合成纤维斗篷——这是从一名死去的高阶骑手卫兵尸体上剥下来的战利品,虽然面料昂贵,但在这种海拔的刺骨严寒面前,薄如蝉翼,毫无作用。 他的指关节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冷风中而冻得发紫,僵硬得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单筒望远镜。但他不敢动,甚至不敢大声呼吸。 镜头里,山谷下方的黑暗中,一串若隐若现的灯火正在蜿蜒前行,像是一条由钢铁和杀意构成的毒蛇。 起义已经持续了整整六个月。 从那个血染沙地、角斗场崩塌的下午开始,他们一路杀出了繁华的德什亚城邦,钻进了这片连野兽都难以生存的荒山野岭。 原本几万人的庞大队伍,在饥饿、伤病、严寒以及无休止的追杀中,已经缩减到了现在的不到八千个活口。 努凯里亚的奴隶主们——那些高高在上的“高阶骑手”,被安格隆的暴行彻底激怒了。 他们派出了成群结队的精锐猎杀队,像嗅到了血腥味的机械鬣狗,在起义军身后穷追不舍,发誓要将这群“叛逆的牲畜”赶尽杀绝。 “他们进山了。” 一个低沉、沙哑,仿佛岩石摩擦般的声音从旁边的阴影里传出。 恩诺马奥斯侧过头。 安格隆坐在一块突出的、覆盖着白霜的岩石上。 他没有穿斗篷,甚至没有穿上衣。 他那宽阔得如同城墙般的赤裸脊背,就这样暴露在零下三十度的寒风中。 那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、新旧交替的伤痕——激光烧灼的焦黑凹坑、爆弹炸开的辐射状疤痕、利刃划过的翻卷血槽。 这些伤痕交织在一起,像是一幅用痛苦绘制的地图,记录着他这十二年的奴隶生涯,也记录着这六个月的逃亡之路。 他似乎感觉不到寒冷。 体内的原体之血像是一个核反应堆,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热量,甚至让他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。 他正借着微弱的月光,用一块粗糙的玄武岩磨刀石,反复打磨手中那把沉重的双手战斧。 那是他在角斗场抢来的武器,也是他唯一的伙伴。 斧刃早已崩口,卷刃,却被他一次次地磨平,磨得雪亮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。 沙——沙—— 磨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,单调而致命。 “敌军规模如何?”恩诺马奥斯低声询问,呼出的白气瞬间结成了冰晶。 “三支‘猎手’反重力中队,十二艘重型炮艇。” 安格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。他抬起头,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眼睛,穿透了风雪,看向山谷的尽头。 “还有两台‘镇压者’级重型步行机甲。” 恩诺马奥斯的心脏猛地收缩,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。 镇压者。 那是高阶骑手用来镇压大规模暴乱的终极兵器。 那种高达十米的钢铁怪物,装载着双联装等离子焚化炮和神经毒气发射器,一台就足以把整个村落烧成焦土,或者让数千人在痛苦中窒息而死。 “我们撤吧,孩子。”恩诺马奥斯的声音在发颤,不仅仅是因为冷。 “这里守不住。我们可以退往更高处的‘鹰巢’,那里的地形更复杂……” 安格隆缓缓站起身。 他那高达三米的巨大躯体在月光下投射出一道压抑、庞大的阴影,将老角斗士完全笼罩。 “我们已经退了半年了,老头。” 安格隆的语气异常平静,没有了以前那种被钉子折磨时的狂躁与疯癫。 自从那个被他称为“神迹”的神经阻断协议生效后,他脑子里那根该死的“屠夫之钉”似乎陷入了长眠。 虽然偶尔还会传来一阵阵刺痛,还会听到那令人发狂的电流声,但他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。 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咆哮、只知道挥舞斧头的野兽。 他开始学会观察地形,学会计算敌人的步频,学会利用陷阱,学会像一个真正的统帅那样思考。 智慧,这原本就是原体天赋的一部分,只是曾经被痛苦掩盖了。 “再退一步,后面就是绝壁。” 安格隆伸出粗壮的手指,指着身后那片漆黑、深不见底的深渊。 “而且,我的兄弟姐妹们已经走不动了。” 恩诺马奥斯顺着他的手指,望向后方的天然溶洞。 那里,数千名衣衫褴褛、瘦骨嶙峋的角斗士正挤在一起取暖。 第(1/3)页